瑞士前陣子完全解除疫情限制，終於可再次看到大家完整面容。這幾天是復活節四天連假，往南邊義大利語區的車潮在 Gotthard 隧道附近回堵長達 22 公里，看來是毫不客氣的報復性出遊。Gotthard 隧道在瑞士的地位大概就是台灣的雪山隧道：連假一到，塞爆隧道。
為了避免隧道一日遊，本次我選擇往北走去瑞士北部雖然很近但還沒去過的 Schaffhausen 州。這州位於萊茵河北部與德國接壤，一般旅人會去這附近大都為了萊茵瀑布 Rheinfall，但這次我去是為了第一手體驗神秘的瑞士德國邊界。
大致上瑞士德國國界從最東邊 Bodensee （可能可以翻譯成波登湖或康斯坦斯湖，英文 Lake Constance）往西沿著萊茵河，南邊是瑞士，北邊是德國。但在 Schaffhausen 附近卻不太一樣（還有 Basel 那邊也不太一樣），有著曲折複雜的國界。這次拜訪的神秘地帶是「德國在瑞士的飛地」也就是說有一塊德國領土被瑞士包圍，請看下面地圖。在瑞士裡面有一塊小小德國領土 Büsingen am Hochrhein，大概只有 7.6 平方公里（約是台北市中正區大小）。
這邊複雜的國界從火車上就開始體會，從蘇黎世搭火車約半小時可到 Schaffhausen。如果搭乘 S9 那條火車路線，會有一段經過德國境內（還設有兩個車站，是瑞士鐵路 SBB 在德國經營的車站），也就是說這半小時車程內大概有十分鐘其實是在德國領土，但我在這段期間刻意檢查手機收訊完全沒問題，還是收得到瑞士訊號且滿格。十分鐘經過德國領土回到瑞士之後的第一站就是萊茵瀑布，瀑布會突然出現在行進方向的右手邊。
在申根公約 (Schengen Agreement) 出現後這些邊界的概念便被沖淡，瑞士雖非歐盟成員但公投之後加入申根，所以你可以在申根成員國內走來走去，而不用被檢查護照之類的繁瑣事項，雖偶爾還是可能會被抽查。題外話，申根 Schengen 是盧森堡的一個小鎮，我第一次聽到時以為是不是跟落地生根有什麼關係。
飛地之旅
火車路過萊茵瀑布非常壯觀，下車停留了一下，到觀景台要價五瑞郎，可以跟瀑布近距離接觸。但這不是本文重點，重點是錯綜複雜的邊界。為了探索這個邊界，我從瑞士小鎮 Dissenhofen 過橋跨過萊茵河到對岸的德國，河上（國界上）有許多人在划船，他們划著划著就會不小心出國。過橋之後除了一塊德國的板子之外其實很難發現出國了，請見下圖，不過身旁汽車的確開始以德國車牌為主。
沿著德國這側的萊茵河往西走大概兩公里後會再次進入瑞士，但這次並沒有什麼標誌，只有一根很像停車場出入口那種桿子，走著走著莫名其妙又回到瑞士了。身邊充滿養牛的味道，再往前走一公里左右又會再進入德國領土 aka 居民約 1400 人的飛地 Büsingen am Hochrhein 。邊界上有一塊牌子寫著一些歷史（見下圖），旁邊是一片森林，再繼續順流而下走大約半小時就會到此村莊的中心地帶。在這塊飛地內（沒認真算）路過加上停路邊的車子德國瑞士車牌比例約一半一半。
可能因為復活節的關係，村莊理應最熱鬧的中心地帶空無一人，旁邊立著牌子這麼寫：「政治上這裡屬於德國，但經濟、社會上卻跟瑞士較接近。」轉頭看一旁郵局上有兩個郵遞區號：德國的 78266 和瑞士的 8238。這裡雖是德國卻不用歐元而用瑞士法郎。這邊的小孩長大後大多在瑞士上學，也在瑞士工作。喝著路旁噴泉的水，我思考著這不知道是瑞士的水還是德國的水，這世界還真是複雜啊。
漫步閒晃了一陣後公車姍姍來遲，上車十分鐘回到 Schaffhausen 結束三進三出德國之旅。在公車上想著，如果在德國種馬鈴薯之類的走過橋去瑞士賣，你就可以說你在做跨國貿易。賣個幾年就可以說，我有多年從事跨國貿易經驗。如果你每天都賣，你就可以說你一年出國幾百次。所以下次你如果在 LinkedIn 上看到什麼跨國經驗豐富人才，別忘了這篇文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