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過長長的隧道,便是雪國。
一切都是這樣開始,2020 年,所有本來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都變得不再理所當然的一年,同時也是不用再找理由的一年,不管什麼事情只要說「因為疫情的關係」,一切都很合理,例如:「因為疫情的關係,Medium 的新 Logo 變很醜」。
國境之南
近日重返瑞士義大利語區,雙眼無神呆坐於路邊咖啡廳室外座位,服務生走過來說:「Buongiorno! 我們有最好喝的 Cappuccino,要不要來一杯?」,戴著口罩只露出內建藍色眼珠的眼睛。聽從他的建議點了一杯後,他便消失進入室內張羅咖啡。同時我被太陽曬得眼睛睜不開,一直覺得歐洲的太陽很斜,斜到我的影子過長到已抵達台灣。
過了幾分鐘之後咖啡送來,「來觀光嗎?最近都沒什麼觀光客了」他踩在我的影子上說。「不是,我是為了這杯咖啡而來,我聽說這裡有全瑞士最好喝的咖啡,喝完我就要走了。」他眼睛瞇成一條線,是懷疑或者在笑。疫情時代必備的技能之一,愛笑的眼睛。喝了一口,身旁傳來火車經過的聲音,火車車廂上寫著 SBB CFF FFS 是瑞士的縮影,德語、法語、義大利語。
安穩平順還是崎嶇波折
Gotthard tunnel 是瑞士連接北邊德語區與南邊義大利語區的交通要道,差不多就是台灣雪山隧道的角色。 (幾年前有新聞報導剛開通的新隧道是給火車走的 Gotthard Base Tunnel。)這次主角公路隧道長約 17公里(雪山隧道約 13公里),開車約 13分鐘可以通過。在隧道上面是蜿蜒崎嶇的山路,聽說上面風景很美,因此決定去程走上面,回程時走下面隧道。
回程隧道中看著不斷重複的單調景色,引擎聲被隧道放大有如催眠曲,半睡半醒之間想到,我可以選擇最安穩妥當隧道路,平平順順直直長長,圈圈圓圓圈圈,沒有風景但可靠且快速,也是大多數人選擇的路,好像被推著前進;或者選擇上面的山路,花很多時間,走走停停(13分鐘對比好幾小時,如果你一直停下來拍照)卻有壯麗的景色,當然也可能霧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。
儘管到頭來目的地一樣,過程卻很不一樣。身邊有人選擇安穩平順的隧道路,穩紮穩打,而有些人則喜歡人跡罕至的路,登峰造極。而我?我不知道。而你?我也不知道,不過至少我們還有選擇。
傳說中,上帝在分配土地給地球上各個民族時,吉爾吉斯人正在睡覺。吉爾吉斯人醒來後發現沒有分得土地,便央求上帝至少給他們一點東西。上帝可憐不幸的吉爾吉斯人,於是給了他們原本要留給自己的一片土地。
《不安的山谷:中亞,小國政治的悲劇》
Restless Valley: Revolution, Murder, and Intrigue in the Heart of Central Asia
雖然書中沒有說,但我想瑞士應該也得到了一片保留的土地。
擁有的都是僥倖嗎
喝完了最好喝的 Cappuccino,從瑞士南部義大利語區經過像是沒有盡頭的 Gotthard tunnel 就回到了阿爾卑斯山的另外一頭,永遠寒冷陰天的雪國。
若你還沒看過,義大利語區 Ep1,若你已經看過,那就再看一次